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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2)





  胭虎疼的龇牙咧嘴的,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她,“姐,疼!你手劲儿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疼吗?”胭脂笑吟吟的问道,随即拉了脸,“疼就对了!”

  且疼着吧,不疼不长记性!

  第55章

  胭虎重新燃起了拗劲儿。

  卢娇不理会自己,他便闷声不吭的跟进跟出,既不抱怨,也不委屈。

  先前卢娇还曾试图甩开,可每天晚上她总要回来睡觉吧?一进院门就看见老大一个人杵在那儿,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撵他走吧,岂不是正好遂了他叫自己开口的意?

  也罢,便这么着吧。

  一开始胭脂也没当回事儿,觉得这俩人闹几日出出气,讲话说开了也就是了,可谁成想,眼见着春尾巴过去,众人都开始穿纱衣了,这对冤家竟再也没直接面对面的说过一回话!

  若非他们同旁人还正常交流,胭脂简直要怀疑他们哑巴了!

  赵恒也是头大,他何曾遇见过这样一对儿犟种?

  这日,众人正在大厅中围坐着吃冰碗,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伙计,手里举着一张名帖,径直道:“大当家的,外头来了位官老爷,说是六当家和江姑娘的爹哩!”

  “哐啷!”

  胭脂姐弟齐齐砸了碗,本能的看向对方的眼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这回饶是卢娇也装不下去了,刷的看向胭虎,心道他们不是偷跑出来的么?虽没听他们主动说起家中事情,可见徐二哥的意思,约莫也只是普通人家,如何又来了个当官的爹?

  赵恒也颇感意外,先接了名帖看过,又递给胭脂,“来人请进来了么?是何模样?多大年纪?现下正在何处?”

  不管来的究竟是不是胭脂的爹,好歹是官身,总不能怠慢了。

  “请进来了,”伙计点头不迭,“他听说有御赐金匾,直道不敢怠慢,老远便下了轿,亲自步行过来的,这会儿正在供堂那里行礼呢。倒是好一副模样,约莫三十来岁年纪,文绉绉的,”说着,他又看向胭脂和胭虎,笑道,“倒是果然同六当家与江姑娘有五六分相似哩。”

  胭脂定了定神,可开了名帖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上头落款果然是江志的名讳,还带着“朴亭县县令”的官职。

  县令?如今他是县令了?倒是快得很。不是听说新科进士都要留京几年才能外放么?如何他就这样快了?

  胭虎也耐不住性子凑过来看,又有些不敢置信的问胭脂,“姐,是真的吗?”

  难不成真是他们那个亲爹?他当县令了?

  前段时间镖局也是忙乱的很,又有作坊和卢娇的事,他们两人竟都忘了看皇榜……

  胭脂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错不了,我认得他的字。”

  “了不得!”徐峰头一个回过神来,大笑道,“如今你们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和公子哥儿了!失敬失敬。”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风起哄,都七嘴八舌的道喜,又叫他们请客云云。

  “二哥莫要说笑,”胭脂无奈道,又看向赵恒,“大当家的之前不还是指挥使么?区区七品县令,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不同,武举本就好出头些,只做文章我是不成的。”赵恒淡淡的笑道。

  “依我说,也没什么不同的,”胭脂摇头道,“还不是各凭本事?各有所长罢了。”

  既然确定是真的了,众人登时便忙活起来。

  赵恒先去前面照应着:他不仅是镖局大当家,且原先也是正经官身,于公于私都是最合适的。

  胭脂姐弟俩同众人都回去换衣裳,转出去的时候,卢娇还特意多瞧了胭虎几眼,结果对方心有所感的往回来时,她又飞快的跑走了。

  “四妹!”徐峰笑呵呵的在前头等着她,又挤眉弄眼的,“这下好了,虎子那小子身份陡然不同了,倒也配得上你。”

  “瞎说什么!”卢娇心中莫名烦躁,既替他们高兴,又为不确定的将来感到不安,同时隐隐带着沮丧,“我却配不上人家了。”

  “什么话!”徐峰不爱听她讲这个,更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当即替她鸣不平,“你也是正经官家小姐来着,正五品的官儿,如何配不上!”

  “好汉莫提当年勇!”卢娇闷闷的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早已没落了的,还提它作甚?好没意思。”

  江志也不过三十来岁,刚皇榜登科便被授予官职,如此年轻,可见前途无量,只要好好干,不出五年便可获得晋升也未可知。待到那时,江家姐弟的身份自然又水涨船高。然而自己……现下不过是江湖飘零的野人罢了。

  唉!

  徐峰虽然行事大咧咧的,可实则粗中有细,不然赵恒也不会这样放心,将许多大事要事交给他办理。

  见卢娇确实存了心事,徐峰也不免替她唏嘘。

  好好的官家小姐,中间家世凋零、流落江湖本就叫人扼腕唏嘘;好容易看上一个小子吧,现如今人家竟忽的起来了!这丫头又是那样一个心细的人,如何能不在意?

  且不提这边卢娇满腹心事,那头父女三人再次相见也是百感交集。

  江志头戴乌纱,身穿青色官服,脚踩黑色白底皂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果然也有了几分气派,通当日小莲村那个穷书生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许久不见,他瞧着憔悴了许多,可周身气势反而更强了,倒叫姐弟俩无端有了陌生的感觉。

  来的路上,胭脂心中涌过无数个念头,她本以为自己会哭,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好似泪水早已被磋磨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