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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1 / 2)





  好在薛铖并不指望能征上多少新兵,只吩咐魏狄让暗卫乔装改扮分散前来,避免引人注目。

  只是营里弟兄得知段荀暗地使的绊子后难免气愤,连单青也不免怒骂:“欺人太甚!”

  “总比人都没法招要好。”魏狄安慰他,“况且这种情况下还能来兵马营的人,诚心不说,那必然也是有些本事的,就当人帮咱们筛一道好了。”

  “可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把人补齐了?”单青不知道薛铖的打算自然焦急万分。

  薛铖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兵贵在精良,真正想来的人,使多少绊子也拦不住。你们只管好好练兵,招兵一事不急。”

  “我只是替将军不值。”单青沉沉叹气:“替兵马营不忿。”

  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却被权贵压迫至此,如何甘心!

  薛铖能体会到他们的感觉,不免叹道:“你们这些年着实不易,但越是处境艰难越不可乱了心境,否则正是中了对手下怀。你们把心思放在练兵剿匪上,旁的一切有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忍气吞声的。”

  单青抱拳道:“兵马营能得将军统帅,不敢奢求过多。但段荀此人狡诈阴狠,党羽甚多,请将军千万小心。”

  “放心。”薛铖点点头,又问:“这几年兵马营领到的粮饷兵器物资可有记录?”

  “早些时候是有的。”单青面露难色,“但最近这些年上头能扣则扣,之前曹都尉还记着,等曹都尉故去,这些卷宗账册统统都被段荀的人收走了。”

  薛铖闻言面色微沉。

  单青又道:“账册应该都收在官署的卷牍库中,但将军若想查看怕是没那么容易,就算看到了也未必是当初那份。”

  谁会把这些贪墨的证据留在手上呢,必然早早处理干净了。但查一查,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从兵马营的粮饷入手,也算不得他越权。

  薛铖心下拿定主意,面上不显,颔首道:“好,你先去忙吧。”

  单青应了一声,行礼退出屋子。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魏狄这才看向薛铖,低声道:“将军想查段荀贪墨军饷一事?”

  “不止贪墨军饷。”薛铖道:“我要以此为引,把这根烂藤彻底拔出来。”

  魏狄对此十分赞同,但亦有担忧,“将军,段荀在西南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上头必然有门路。咱们如今连账册都没有,怎么拔?”

  “那就把账册弄到手。”薛铖看向魏狄,挑眉道:“至于上头,不是有个季府么?”

  魏狄眼前一亮,难抑兴奋之色,道:“将军想把季御史大人请来?”

  “仅凭目前知道的这点事,请不来御史大夫。不过……”薛铖笑道:“季家不是还有个在大理寺当差的儿郎么?”

  遥在京城的季舒城仰脸一个喷嚏,差点把手上的一纸密信喷飞。沈丛言十分嫌弃地往后挪了两步,瞪他道:“这可是密旨,仔细点!”

  季舒城忙不迭应了,仔细折好收进怀中,恢复一脸肃容,对沈丛言道:“大人,下官不明白,陛下这是何意?”

  “我且问你,身居大理寺,当秉持何等信念?”沈丛言不急着解惑,反问道。

  “无愧天下,无愧苍生,无愧真相,无愧本心。”季舒城从容应答。

  沈丛言闻言而笑,指了指他的胸口,道:“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这四句无愧,你可要记在心里。”

  “下官绝不敢忘。”季舒城躬身行礼。

  “陛下对苍城、对瑞王一案起疑了。”沈丛言摸了摸胡须,叹道:“此案为大理寺刑部兵部三司同审,陛下起疑,也亏得我这张老脸还有些分量,才得来这一纸密诏,否则你就该去大牢里给我送牢饭咯。”

  “可此案证据确凿……”

  “就是因为证据太确凿了。”沈丛言摇头道:“亲王谋逆,非同小可,但这证据来得太快太轻松,陛下如今想透了,这才要秘密重查此案。”

  “但大理寺人才济济,大人为何要交给我区区一个寺丞呢?”季舒城不解。

  “舒城啊。”沈丛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因为你姓季,因为季家是朝中难得的纯臣,和哪一方都干干净净没有牵连。”

  季舒城只觉肩头重量沉沉压下,神色又严肃了几分。

  “我也相信,敢一上任就拿安国公府开涮的人,有胆量、也有能力查清楚这件事。”沈丛言捏了捏他的肩,道:“去吧,此事绝密,我会替你寻个由头遮掩过去,离京之后万事小心。”

  “定不负大人所托!”季舒城斩钉截铁道。

  沈丛言欣慰颔首,又道:“还有一事,我不便与别人说,你额外留点心。西南那边我估摸着近期要扯出事来,你自己见机行事,回头往我这儿通个气就成。”

  季舒城不太明白,只能点头称是。

  沈丛言又嘱咐了几句旁的,这才将他送出门。负手站在门槛后看着这个年轻后生如飞的步履,沈丛言长长叹了口气。

  西南段荀一脉只手遮天,大理寺不是没有耳闻,奈何山高水远,也未曾有事情捅上来,除了远远看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薛铖欲在西南立足,除了平匪患外,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人了。

  好歹是曾经帮了自己一把的,顺水买个人情,权当还债吧。

  只是这股清流能走到哪一步,就是个人的造化了。

  沈丛言摇摇头,低声呢喃:“老了,折腾不动咯。”说着负手重新慢慢走回屋里去。

  第91章 账册

  入夜。

  云层蔽月, 官署沉浸夜色之中,万籁俱寂。门口的灯笼在夜风中轻晃,里头除了巡夜衙役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再无旁的动响。

  待巡夜衙役走过一轮,官署西侧的墙头跃出两条人影,悄无声息落进院中。二人身穿夜行衣,蒙着面,警惕地左右张望后,拔足飞快向北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