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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1 / 2)





  有看着直播的观众这么问着。

  那一瞬间, 屏幕上的弹幕刷了很多条信息,却都是无用的。直到隔了约莫有两三分钟, 这才有人回了这样一句——

  【“半截身子似黑缸,无头凶煞吊人丧”, 我老家是西北的一个小村子, 这是我小时候, 在我们村子里头听老人说到的。】

  在华夏西北地区,多有对于半截缸的传闻。例如“半截缸”是僵尸的一种, 也例如“半截缸”只有一半的身子。

  这些说得对, 说得也不对。

  普通一些、没有什么太大威胁的半截缸,自然是只有下半截身子, 只有两条腿跟在路过的人们跑。凡是被跟过的人, 轻一点的,也就是倒一段时间点的霉,厉害点的、被跟的时间长的, 那才有可能出人命。

  而真正厉害的半截缸,那是必须经过人为制造的, 且必须挑用四肢健全的,仅仅是没有了脑袋遗骸。在这样的遗骸里,要把尸身里的心脏给掏出来,放置在一个碗一样大小的黑缸里,找一个阴煞口放置黑缸, 等心脏全然腐烂之后, 再将积满了阴煞的黑缸填回没有了脑袋的遗骸里。

  这样制作出来的半截缸, 才是真正会让千年前的玄门弟子忌惮并且殒命的根源。那虽然也被称作“粽子”,是僵尸的一种,却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厉害的魔物了。

  辛玉衍之所以把手伸进那武遂遗骸左胸处的明光铠下,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是那种鬼东西?”

  林立原一怔,也有点没有料到。

  人制半截缸这种东西,别说人活到头都难见得一次,那是可能一千年都不见得会出一次的玩意儿。毕竟,正常人一提到这东西都觉得瘆得慌了,更何况是要亲自去制作了。

  如同民间百姓们知道的半截缸,都是自然因素,因为地理环境而形成的。像人制半截缸这样的,也得亏了玄门里的各个门派是有传承下来的奇志异闻,林立原才能有那么一点映像。

  看着辛玉衍把手给拿出来了,林立原睁大了眼,还没把看向辛玉衍的震惊眼神收回,便把一只手伸向了武遂遗骸上的明光铠,想把那明光铠脱开来看看遗骸的左胸处是不是真的有一个黑缸。

  “小心——!”

  “啪——!”

  林立原的指尖才刚摸到那明光铠上,那一直躺着不动的尸骸兀地就动了一下,猛地就抓向林立原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是辛玉衍一个拂袖,带动了灵力将尸骸的枯爪扫开,“啪”地一下就让那尸骸地枯爪砸在了石棺的边沿上。

  “往后退!”

  辛玉衍来不及顾虑什么,就用了命令的口吻。

  甚至,她也不等林立原回她一句,一把抓住了林立原的手腕,就强硬地带着他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离了石棺末端都有四五米远。

  “咱们把这鬼东西引出去再打吧?”

  待辛玉衍放开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林立原握紧了剑柄,皱着眉谨慎地打量了两眼眼下的环境——

  这主墓室里除了中间这一块突起的平地,和一条连接了侧墓室、用石板铺就的小道,便是偌大一圈用以献祭的枯骨。

  这是不利于术法的施展、进行作战的。

  它作战的空间,有些太过狭隘了。

  可是,正在林立原以为辛玉衍会同意自己提议的时候,辛玉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行。我们不能让这东西出去。它要是跑了,那就是真的要为祸苍生了。”

  辛玉衍的话说得无比坚定。

  她或者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战胜这个重新修炼了不到三百年的人制半截缸,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其消灭,而不是如同千年的玄门弟子一样只能将其封印。

  但如同这东西可以让林间起雾一样,它是有着真本事的。它或者敌不过她,但它要是想逃,她却也不一定就能拦住它。

  “铮——”

  听了辛玉衍的话,这一刻,不仅仅正在面临作战的林立原绷紧了脑袋里的弦,那屏幕前的节目组人员和观众们,也忍不住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沉默不言。

  如果……

  他们是说如果,这东西真的从山上跑下来了的话,一定是会害人性命的不是吗?看那偌大土坑里密密麻麻的遗骨,它所需要的生气和亡魂,真的有尽头吗?

  人们忍不住脊背一寒。哪怕他们离十里大山天高地远,但这并不耽误他们的惶恐。

  甚至一时之间,还有不少的人在直播平台的弹幕上愤怒地抱怨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要开棺?为什么要招惹这玩意儿呢?就算它要害人,等它出来的时候,指不定也就是几百年以后了,为什么现在就要招惹它呢?】

  类似的评论在弹幕上层出不穷。

  甚至那些原本一天天“小姐姐”“小姐姐”叫着的辛玉衍的粉丝,也因为紧张和惶恐而沉默了下来,少见的没有辩驳。

  事实上,谁都可以想到,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半截缸的实力一定也是迅疾增长着的,几百年以后,指不定它就厉害到可以为祸天下了。

  但人是自私的。在生命之前,他们管不了这半截缸是不是武遂大将军了,也管不了后世会不会因为这半截缸而遭遇一场大浩劫了,他们在乎的是现在。

  他们在乎的,是他们现在的性命无忧。

  幸而,辛玉衍和林立原两个人并不知道直播平台上弹幕的评论风向一下子就转变了。

  在辛玉衍口吻坚定地拒绝了以后,林立原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因为石棺处传来的动静而被迫停了下来——

  “啪——”

  一只漆黑的枯爪缓缓、缓缓地搭在了石棺的边沿上。

  响起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叫人难以辨别是它搭着石棺发出的响声,还是它骨骼里发生的变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