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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1 / 2)





  蓟和捏紧了手里的纸张:你没有?

  鹿鸣被噎了一下,清淡的眸子望过来,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蓟和道:可能是。他把纸张又翻折了两次,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鼓包,谁让你之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鹿鸣:我说什么了?瞥眼看到他手里的纸,上面一道熟悉的竹叶的花纹,哎那不是你昨天晚上说要给我写的信吗,写完也没给我,今天又多加什么了?

  蓟和道:什么也没有。

  鹿鸣试探道:既然没有的话,那你该把它给我了吧?

  蓟和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他拧了拧眉头,眼神里晕出一丝明亮的色彩,他抬起头来,答非所问道:叶师叔怎么样了,你问出来什么没有?

  没有,鹿鸣知道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便没再继续追问,叹息着说道,他醉得那么厉害,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蓟和道:可是如果等明天他酒醒了就更难办,他肯定不会对我们说实话的。

  所以我来找你,鹿鸣看着他,神情郑重起来,我知道你有一种独特的水系术法,以任何一种液体为媒介,能够通过人的血液筋脉探寻到他的记忆,如果记忆太过深刻,甚至能看到他过往几十年的人生经历。

  蓟和惊讶道:你要我去探知叶师叔的内心?

  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好,鹿鸣迟疑了一下,甚至有窥探他人隐私的嫌疑,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不能让它断掉。这样,我们只看叶清玉这几天的记忆,弄清楚他查到了什么,其他的那些,等他醒了再问,他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好不好?

  蓟和静默地坐着,他明白这是最快的做法,不然照之前的进度,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完主线剧情。

  他把纸笔收起来,沉重道:好。

  两人来到了叶清玉的房间,看他端正躺在床上,眉头却紧皱,鹿鸣在房间外设了阵法,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蓟和坐在床前,割破自己指尖,道一声得罪,将渗出来的血滴进叶清玉嘴里,低声默念一句咒语,正要进入叶清玉的记忆时,鹿鸣凑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同时脱离客栈的房间,出现在了一处热闹的长街上。

  眼前灯火幢幢,熙来攘往,仔细一看,身边打马而过的贵族公子老爷们,十个有九个都是往一个地方去的。

  两人走近了方看清,正是客栈老板口中盛誉的清风苑。

  虚境中没有实质物体阻碍,蓟和拉着鹿鸣循着记忆的路线直接进入了一个装饰朦胧清雅的隔间。

  中间一道婉约的碧色纱帘,有一人侧躺在帘后,看样子正百无聊赖地等下一位客人进来。

  蓟和心里颇有些复杂,他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就算是在更为开放的前世,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取向,一直以来都避开所有尴尬的场合,但是也从没有去过酒吧等娱乐场所,更别提是什么同性酒吧了。

  仿佛能感觉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鹿鸣握着他手的掌心又紧了紧,温热的触感传来,好像在无言地给他安定。

  蓟和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还没说什么,那边隔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两人顿时调整精神转眼望去,果然是一身青色长服的叶清玉。

  他敛衣在帘子对面坐下,还是那副清淡柔和的模样,对面的小倌儿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一会儿指甲,始终不见这客人开口,便问道:公子不是来给我讲故事的么,怎的不说话?

  叶清玉沉默一会儿,道:若我为你讲了一个故事,你就能圆我的心愿?

  这就要看公子带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小倌儿撑起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递至嘴边吹了吹,如果是一个乏味无趣的故事,我可不会答应帮你,前两天一个老爷来见我,讲了一个他府里奶奶太太争风吃醋的故事,听得我都快睡着了,他还觉得自己讲得多好,趁我不注意掀开帘子要占我便宜,叫打手给打出去了。你要以他为鉴。

  叶清玉道:我要说的故事可能也会有些乏善可陈,我不能保证你听了之后会不会满意,但我还是想要说出来。

  小倌儿随意地挥挥手:公子请。

  叶清玉定定地瞧着他,目光却好像落在了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男子,他从小修仙问道,想要踏入仙界一途,当今修仙大宗绝青宗便是他自小向往之地。他二十岁弱冠那年,独自在外历练,追击一只小小邪祟,不小心误入了一片诡谲的枫树林,在里面迷了路差点出不来,是一个年轻公子救了他。这公子与他一见如故,又有救命之恩,两人很快成为了知交好友,便一起修炼想要共同拜入绝青宗。可是后来他们没有成为师兄弟,他们分开了。

  小倌儿缓缓坐直了身体,他啜饮了一口茶水:这不只是一个故事吧。因为什么呢?

  叶清玉深深呼吸,才又接着道:年少轻狂,两人比着赛地斩杀邪祟来增进修为,很快来到绝青宗山脚下的小镇上,因为之前刚刚结束了与一只妖物的乱斗,身上皆脏污不堪,于是便借宿一户人家,换上干净衣服,他又借来针线,把两人衣衫缝补一遍,还坏心思地给那公子绣了个荷包。公子表面上气恼但还是十分珍惜地将荷包收了起来,恰逢绝青宗宗主下山,看到两人如此诚心想要拜入宗门,于是考验了他们一番,答应带他们回绝青宗。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喉咙里鼓动,不知在忍什么:但是绝青宗宗主只带走了他,没有收那个公子。

  小倌儿放下茶盏,想必是那个公子修为尚不够入绝青宗宗主的眼。那男子没有向宗门恳求吗?

  叶清玉低声道:绝青宗修无情道,门内弟子皆要戒除七情六欲,尤其是宗主觉察出他内心想法,入门第三天便将他脑海里关于那位公子的大部分记忆抹去了。

  小倌儿怔了怔,懒散目光透过清透的纱帘望过来,这故事倒有意思。公子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叶清玉抚上前额,良久,兀自低笑一声:你猜得不错,这确实不只是一个故事,只是当事人蹉跎了那么多年才想起来这故事的绝大部分。

  小倌儿看他半晌,又缓缓撤回了身子,侧躺下去,后来呢?

  后来叶清玉微微眯起眼,两人分开之后,那公子勤学苦练,最终也拜入了宗门,应是找了他很多回,但是都不得结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公子突然与门内一位女弟子暗结连理,在最风光的时候急流勇退,从此隐入人间再不问修仙界。从那之后的多少年,他们竟再未见过。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就是这些。那么长的年月,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小倌儿淡淡一瞥眼:那公子今天把这个故事讲给我,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呢?

  叶清玉道:我听说,清风苑的一位相公,最喜欢听故事,又有一秘法,能帮人完成长久以来的夙愿。

  小倌儿支着额想了想,然后笑了出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故事里那个已经隐入人间的公子?

  不,叶清玉摇摇头,我听说小相公你有一贴身荷包,是很多年前一位恩客赠予的,他抬起眼来,不知可否给在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