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23)(1 / 2)





  第一次见面嘛蓟和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我还太小,没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乏善可陈,也忘得差不多了。

  向庭芜拿书的手一顿,眉尖忍不住跳了一下,目光看过来:我知道这是你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大可不必

  大伯,蓟和打断他,其实

  住嘴。向庭芜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不准再这么称呼我。

  好的,蓟和笑吟吟道,大伯。

  向庭芜:

  向庭芜甩了下袖子,不再同他周旋,眼神阴沉下来,你不记得也正常,毕竟那也不算第一次见面,在更早的时候说着他往这边瞥了一眼,目光里寒光一闪,这些年你过得可还舒心,手里成千上百条人命半夜会不会找你索命?

  什么?

  蓟和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往前凑了凑,却听向庭芜冷笑一声,语声凉凉道:我不知道绝青宗是怎么想的,鹿鸣居然还把你当个宝贝似的放在身边,苟且偷生这么些年,也该还回来了吧?

  蓟和突然心口一窒,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待他细想,向庭芜又道:六年前我只为一试,却惹得绝青宗与玉简门交恶至今不曾往来,鹿鸣他如此护你,莫非百年前一劫他也有参与?

  !!

  这句话仿佛一个灵启,啪嗒一声开启了某个尘封多年的秘密,蓟和脑海里一片雪亮的惨白,他紧紧抓着胸口急促喘息,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向庭芜,却发现眼前的场景也变成了一片雪白,不再是客栈了,纯白无暇的雪地上一个人持剑站立,剑身上流下一缝鲜血。

  面前一群白衣修士零落地躺在地上。

  向庭芜也跪在其中,他眼睛猩红,浑身浴血,抬头极度愤恨地看着他。

  蓟和举起双手,掌心里浓稠的红色一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去,在雪地上滴落出数朵梅花。

  这是我做的吗?他不可思议地想。

  胸腔里不可控制地涌起一片疯狂的快意,犹如一阵狂风席卷了他,面皮剧痛,蓟和咬着牙想要把这股感觉压下去,可是复仇的快感就像是毒|品一样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心里,他不受控制地听见这句身体恶狠狠地怒吼:哈哈哈这是你们自找的!仙门百家就是骗子,一群无耻之徒!自诩高风亮节,我呸!拿别人的人生作儿戏算什么高风亮节!!

  向庭芜吐出一口血,气音虚弱道:休要口出狂言,绝青宗无情道世人皆知,你你这登徒子偏要招惹他们宗门女修,岂非藐视仙宗?!怎能

  蓟和拧紧眉毛,他知道这是幻境,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却还是看着自己不听使唤地支起颤抖的右手,锋利剑气划过,向庭芜双膝狠狠一堕,直接完全跪了下来。

  住嘴!我与沈静是真心相爱!你们这些满口天下大道的伪君子,除了狠心拆散我们什么都不会做沈静何辜,要被你们这群畜牲扔到张道陵的床上仙宗视我如蝼蚁,我就偏要杀尽所有修仙之人!

  虽然面前几人全都或死或伤,残兵败甲无力支撑,蓟和感觉自己也越发捉襟见肘,全身火烧一样的灼痛,尤其是面皮以及脖颈处,好似有针线硬生生地穿透过去,整个人全凭一股蓬勃的恨意支持着,他低头急促地喘息,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些事他一件也不清楚,正想开口,却见后面那个一直跪立在雪地上的人缓缓抬起了头,额前发丝被雪水打湿,凝成一绺贴在苍白的脸颊两侧。

  他十分虚弱,好像一座玉做的山要塌了。

  蓟和瞳孔急遽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师尊!

  鹿鸣眼神如刀紧紧盯着他,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喑哑不堪:你说沈静何辜,可是我徒他又何辜要这样

  这句话没有说完,蓟和就感觉眼前突然昏天黑地,巨大的眩晕笼罩了他,左肩凉飕飕的一梗,一把滴着血的长剑从他肩胛骨处穿透出来,尚来不及反应,鹿鸣突然用剑在地上一撑,勉力站了起来,在他刺向自己的一刹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下一刻,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闪着寒光当空而下,汹涌的灵力在周围澎湃不休,蓟和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地想从这幻境里脱离出来,可是怎样都无济于事

  他看到所有或躺或跪的修士全都站了起来,这才看清那都是仙门百家能叫的上名字的宗师级别的人物,他们齐刷刷举起剑来,调动所有法术,鹿鸣站在中间,距离他只有半步之遥,右手在半空画了几道符咒,然后举手用力拓印而下,同时周围所有修士挥剑刺向他

  全身无数道银线仿佛江河湖海的分支流入泉源,所有血液倒流冲向心脏,痛得仿佛要炸开了

  啊!

  蓟和猛然回过神来,向庭芜的脸映入眼帘,他猝不及防往后缩了一下,脊背撞在坚硬的墙上,左肩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刺痛了一下。

  向庭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微微俯身紧紧盯着他的脸,是不是想起来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蓟和心口剧烈起伏,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子里乱作一团,各种破碎的画面闪过去,只觉得窒息而混乱,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向庭芜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反常,紧盯着他,好一会儿,不确定道,怎么了你莫非也被那邪祟控制了?!

  邪祟?

  蓟和听见这话心里恍然清明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使劲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静下心来,他抬头费劲地看向向庭芜,眼睛里一时纷乱不已有如千花万叶飞旋:向宗主。

  向庭芜仍是俯身看着他,距离极近,乍一看会让人误会他要对蓟和做点什么,蓟和又默默垂下眼睛,尽量回避了他的眼神,然后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向庭芜看着他的举动挑了挑眉:怎么是想起什么了吗?六年前,你才十二岁,也是这么

  蓟和抿紧了嘴唇,知道是时候了,他向后一撤,窗户突然响了两下,一股阴风贴地而来,案上烛火剧烈摇晃了几下直接啪地一下熄灭了。

  向庭芜骤然直起身子。

  别动大伯,蓟和低声道,那邪祟来了。